【明報】告別十年「鮮浪潮」的年少輕狂

文/ 吳兆麟

 

 

報章:《明報》「世紀版」

日期:2015-11-23

 

 

我由一個電影系學生,畢業進入業界,成為電影編劇,再到向電影導演進發,剛好遇上「鮮浪潮」的出現,在第一屆舉辦時,我剛一年級,第二屆時已參加了公開組拍了《父子劍》,畢業後反而參加學生組《關公大戰外星人》,後來我更辭職執導了《港鷹漁業》,今年「鮮浪潮」十周年,我以新作《捕快》最後一次參加「鮮浪潮」競賽。

十年前拍攝開始數碼化、個人化,一部相機或手機已經可以製作出一部短片,但能提供拍攝資金的短片賽實作不多, 「鮮浪潮」由最初的每隊四萬元資助到現在七萬,用這筆錢來拍自己的作品與人較量,對電影學生或獨立創作人絕對是一場吸引的武林大會,學生組簡直是各大專院校的武林新秀練習賽,公開組則是臥虎藏龍各路高手互相切磋,是「試金石」也是「試石金」,每年都令人期待。

 

一直留意「鮮浪潮」便會發現到,題材上基本都是人情關係為主,到近年反映社會議題兩類,但我每次參加鮮浪潮,都是以「突破和挑戰」為目標!在親情故事中加入民間傳說,更為此在山村中搭建了鑄劍的火爐來打鐵,後來更挑戰製作特攝怪獸片,以自學低成本土炮拍法加入對當下政治的諷刺,到今年我排除萬難,拍了十年來比賽中都未見的古裝武俠片《捕快》,有限資源下要像影視製作般,拍出古代武俠世界,還跟一班演員在高溫之下,密林之中,舞刀弄劍對打,挑戰之大,能完成實在幸運,當初為了成這一「快」,也不負我還年少輕狂的少年頭,完成了自己對香港武俠電影致敬的願望。與人不同,挑戰題材可能性,展現香港特色,這就是我在「鮮浪潮」的磨練出來的風格。

參加「鮮浪潮」,由交過往作品,到交拍攝概念給評審初選,到入圍後開始籌備,這段時間是最興奮開心的,因為之後便是地獄,除了每年都是炎夏舉行,在有限的資金下,每一項支出都要着緊,熬過拍攝後,總是要進入後期趕工,有限的日子中一直衝到最後交片日,才能鬆一口氣。如此,一路來將人骨鑄劍、外星怪獸、機械神明、炮艇海戰、古代捕快每次將困難的奇想完成。

 

除了跟同輩在作品上互相學習,我所經歷過由最初大師班,是現在的指導師安排,能從業界精英身上學習,甚至得到指導,這機會實難得,聽過王晶、甘國亮、金基德的心得分享,而更幸運地得到游乃海導演的兩次指導,確實有薪火相傳之感,深深體會自己的不足和可發展的地方,而每條作品也對我日後進入影視業界有很大的幫助,擁有最能表現自己風格和能力的證據。

 

「玩鮮浪」已經是一個名詞,代表每年又到了「鮮浪季」短片製作的新人類,與不問辛勞報酬的演員工作人員匯合,燃燒一次青春。的確「玩鮮浪」是一件代表了青春的歷程,拍攝花費的時間心力,當中的苦樂情仇,都由每一條「鮮浪潮」作品作集合、記下,人生可以這樣燃燒的機會不多,特別在這個現實的社會,和日漸疲弱的影視業,一群由青春燃燒的新火頭,實在對香港影視未來特別重要,我總會想像十年後我在影視業界中所見到的接棒人、繼承者們,都會是曾經都在「鮮浪潮」燃燒過!今年也是我最後一次在「鮮浪潮」燃燒青春,明年將進入三十歲,開始要在電影界中打拼, 「鮮浪潮」十周年正好是一個紀錄。

 

我是今年公開組《捕快》的參賽者,吳兆麟。